青瓷明诚

【楼诚】海的那边有 第一章

海的那边有
 
楼诚 不会长 没什么时间写所以分个章节
 
 
第一章
 
愚蠢的梦
 
 
从知道那句话的时候开始，那真的是很想要很想要实现的东西。
 
“哥哥——”
手里晃晃悠悠地拿着水桶的明诚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呆呆地望着巷口。
巷口那里是一对兄弟，正在玩丢沙包的游戏。
“来呀”“你小心了！”兄弟的欢笑声阵阵，明诚的心皇皇。
 
周边的邻居都是知道明诚的事情的，但碍于那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们再这么想干涉也管不了多少。但总归也是有人打心底心疼这个孩子。害怕明诚回去晚又会挨打，王叔瞄了一眼地上洒出来的水，走过来拍拍明诚的肩。“发生什么事了？”
明诚被他吓得不轻，险些手一松让水桶摔了去。王叔连忙摆摆手，说不需紧张。沉默了会儿，明诚点点头，抬起小小的手往巷口两个正在玩耍的孩童指去：“那是什么？”
王叔顺着明诚的角度看过去。哦，是一对兄弟正在玩游戏。
明诚静静，看得出神。“两个人长着相同的脸的事也有啊...”
“嗯...？啊，确实长得非常相似。那是住在巷子口的林家兄弟，大概是刚吃好饭罢。”
“兄......弟？”明诚答应着王叔的话，眼神仍目不停歇地看着那俩兄弟。
“看来阿诚不知道啊，”王叔揉了揉明诚的脑袋，“不论是人还是动物，只要同一个亲属生出的复数个子女，他们就会被称为兄弟，先生下来的那个叫作哥哥，后面的是弟弟，他们会一起长大。两个人一起长大的感觉还是很......”王叔忽得意识到了什么，突兀停了下来。明诚回过头看着他眼里的歉意，淡淡扯出一个笑容：“王叔，我没事的。”
什么啊。只是一件和我没有关系的事情啊。明诚礼貌地和王叔打了个招呼，细小的胳膊再次拎起沉重的水桶，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的方向走。
注意到的时候，自己已经不是妈妈的儿子，而是她的养母的养子。养母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似乎特别生气，整日对自己又打又骂，总是踢着自己去干活，也不再做那些可口的饭菜。“妈妈”的转变之大让他心寒，可是明诚又能如何呢。他还不想死，他要长大，长大了之后便能逃出去，逃出去之后便是自由，自由了就能去海的那边看看了。
明诚很喜欢海，他听别人讲说，在海的那边可以看到日出。他们都说，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景象。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今天他又学到了一个新词——兄弟。这些对于他而言无比陌生的词打小就在他心底埋下了向往自由与爱的种子。这些梦想啊都像是根羽毛，在他心底轻轻地挠痒，让他越发得心驰神往。
一定可以的。只要忍，只要忍到长大，这一切都会实现的。他可以看到日出，可以拥有那样的兄弟......欸，后者，应该不能吧。“只要同一个亲属生出的复数个子女，他们就会被称为兄弟，先生下来的叫做哥哥，后面的是弟弟。”可自己是个孤儿，连爹娘都不知在何方，又何谈兄弟一说呢。
明诚做了深呼吸。这是他作为孤儿要接受的、必须接受的命运。
 
明诚不知道明楼和明镜是怎么发现养母在虐待自己的，他只知道那一天他像往常拎着水桶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母亲跪在明镜和明楼的面前哭得泣不成声。他愣神时只听到明楼说：”从此以后，你不用来我们家干活了。这个孩子，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明诚手里的水桶”哗啦——“一声就摔到了地上。他还记得上次把水桶摔了的时候，养母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打了一顿，那一天都没有饭吃。就在他下意识知道大难临头的时候，一只手伸到自己眼前，停滞了他要捡起水桶的动作。
“阿诚，从今天开始，你叫明诚，是我明家的孩子了。”
是明楼。明诚不敢抬头。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感激？喜悦？还是些别的什么。他只能低着头，缓缓伸出手来放到明楼的手上。
明楼的手比起自己大了几圈，温热舒适的温度包裹着自己的手。啊，还是第一次觉得被人牵着会有这样奇妙的感觉。
 
“阿诚。” 
被明镜和明楼同时拉着走，说实话让明诚很不习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不真切了，他恐惧，他无助。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就又要接受新的环境，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折磨。
但是他又想，也许这样他马上就能长大，也许这样他马上就能逃离痛苦的日子，也许这样他就能离他的日出更近一步。
他低着头，轻轻地回唤了一句。”王叔。“
念出这两个字后他突然就酸了鼻子。王叔是这些年来唯一最关心他的人，这一走怕是也很难再见到了。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感激？伤心？他不知道。所以他自始至终也没有抬头。
“我上次忘了告诉你。即使没有亲人也是可以有兄弟的。有一种情义叫作”义兄弟“。即使是和别人，只要对方也是这么想的话，那么这样的兄弟也可以比起血缘上的兄弟更为紧密。”
明诚终是徐徐抬起头，满是疑惑的眼神看向王叔。他看到王叔哭了。
“是...是这样吗？”
这句话深深打动了明诚，他心底的种子开始发芽。
“我也可以，有......兄弟吗？”
明诚只知觉这些宛若是一场梦，一场愚蠢的梦。或许是因为王叔提到的“兄弟”才让自己产生了妄想，这可真是好笑。
但既然是梦，又何不好好做下去呢。要是醒不过来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明诚点点头，酸涩的眼睛终于淌下泪来。
这场愚蠢的梦，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TBC